在和自己最爱的女人汪敏丽交换戒指时。
可我哥一个电话，她就将我扔在婚礼现场。
为了哥哥，她提出离婚，甚至让我捐肾。
我这才明白，原来他们从一开始便只在意哥哥不在意我。
更不知道，我其实快死了...
但我也真的很想知道，我死后，他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？
1.
我终于能够迎娶我心爱的人——汪敏丽。
然而，在交换戒指的瞬间，我的哥哥洛恒特意发来一条信息，
信息内容是：
紧接着，汪敏丽接到了他的电话，
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洛恒说了些什么，
但汪敏丽那一贯冷漠的表情突然变得慌乱，她不顾我和所有在场的宾客，
穿着婚纱就要匆忙离去。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我迅速抓住了她，
汪敏丽转过身，眼神闪烁着逃避，“阿恒出事了，医院！”
“汪敏丽，你今天真的非走不可吗？”我强忍心中的痛苦，一字一句地问她，
她的眼神在愧疚之后变得坚定，“阿胜，阿恒是你的哥哥，当年他之所以这样，都是因为你！你别闹了，等阿恒康复了，我们再举行婚礼！”
汪敏丽挣脱了我的手，带着双方家长离开了婚礼现场，
只留下宾客们面面相觑。
我闭上了眼睛，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我颤抖地拿起话筒，向宾客们露出了我认为得体的微笑；“抱歉，大家，婚礼取消了，礼金和礼物稍后会按照名单退还。”
说完，我逃离了婚宴大厅。
我在洗手间换回了衣服，兄弟于怀看着我，眼睛红红的。
当年，他见证了我和汪敏丽之间的甜蜜时光，
现在，他也目睹了我的尴尬。
“阿胜……”他只叫了我的名字，就再也说不出话来，我看到他眼中含着泪水，
我对他微笑，心脏有些痛，但胃部的疼痛比心脏更甚。
我快要死了，晚期胃癌。
几个月前，我就开始感到胃部剧痛，一直以为是食物不适。
医生当时那担忧又克制的表情，早已提醒我应该回头。
但我现在却感到一丝解脱。
汪敏丽不知道我的胃癌。
我抱着对汪敏丽最后的希望，希望她能在这个时候留下，
只要她留下，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。
但她还是为了洛恒离开了。
“阿胜，我们去找汪敏丽说清楚吧，今天明明是你和她的婚礼，你哥哥这时候添什么乱？他明显是不想让你好过！当初那件事，明明就是……”
“算了，于怀。”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，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“这段时间，陪陪我吧。”
这场闹剧之后，我没有回家，而是住在了于怀的家中。
我不敢告诉兄弟我生病了，
但胃痛越来越剧烈，我不知道我能隐瞒多久。
第三天，于怀没能阻止我妈妈找过来，
她直接冲进房间，把我从睡梦中拉了起来。
“妈？”剧烈的拉扯让我本来就疼痛的胃更加难受。
“医院那么难受，你却要在他难受的时候结婚，还整天不回家，洛家的教育和规矩你就是这样遵守的吗？”
我感到头晕目眩，疲惫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，
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。
通过她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，我才知道，
洛恒觉得自己拖累了我的幸福，吃了药，
给汪敏丽发了祝福我们的短信，直到刚才，医院醒来。
“汪敏丽不是已经过去了吗？你还要我做什么？难道要我过去向哥哥道歉，说我结婚影响了他的康复吗？”
我苦笑了一下，“妈，是不是只有我死了，才能弥补我对哥哥犯下的错？”
“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？要不是你爱慕虚荣，阿恒怎么会少一颗肾？我当初就不该生你！”
妈妈口中的恶毒词汇从我耳朵进去又出来，
我耳鸣越来越严重，头晕眼花，
于怀看出了我的不适，急忙把我妈拉走，关上了门。
我妈说，我那颗肾是欠给哥哥的。
洛恒是爸妈最相爱时生下的，在爸妈的宠爱下，洛恒被惯坏了，
那时家里还没有开始做生意，爸妈给哥哥的零花钱根本不够他花，
17岁时，他看上了最新款的西装，巨额的数目让他萌生了换钱的想法。
当时我才12岁，什么都不懂。
“弟弟，我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，好不好？”
那时我不知道洛恒到底在想什么，
只是觉得一向不喜欢我的哥哥要给我买手机，当然非常高兴地答应了。
而那声答应，成了我一生的噩梦。
医院，医院不允许这样做，
急于用钱的他，转头就在厕所隔板上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，
但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个黑诊所，
被那个黑心医生取走了一颗肾，
如果不是医院，看见洛恒犹豫不决，
察觉不对跟上去，洛恒可能连命都没了。
医院，洛恒轻描淡写地说：
“爸妈，弟弟本来想要那款最新款的手机，但我没钱，想到你们做生意挣钱辛苦，就自作主张这样做了，你们千万别怪弟弟！”
洛恒在病床上哭得特别愧疚和伤心，却让我挨了一生中最痛的打。
无从辩解，无处伸冤。
从那以后，家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，如果有洛恒想要的东西，
爸妈总是第一时间给他，更是时刻提醒我“随时让着他”。
只要洛恒说身体不舒服，家人就如临大敌。
而我也让出了一切，更是因为他，让出了自己喜欢了7年的女人。
2.
我告别了于怀，医院，回到自己的别墅时已是深夜。
刚进门，便发现汪敏丽已经等候在家，
她一见到我，便急忙上前，带着责备的语气问：
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和爸妈有多担心？”
我抬起头，静静地看了她一眼，然后绕过她去拿杯子服药。
我小心翼翼地倒出药片，一颗一颗地吞下。
见我无动于衷，汪敏丽愣了愣，然后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腰。
“阿胜，我知道今天把你留在婚礼上是我的错，但你哥哥当年为了你失去了一颗肾，他受到的伤害很大，这是我们欠他的，明白吗？”
汪敏丽的语气虽然柔和，却透着坚定，似乎确信我不会拒绝。
“汪敏丽。”我拿下了她搭在我肩上的手，
这个动作让她一愣，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，但随即笑了笑。
“阿胜，我说过，现在不要和你哥哥争，大不了下周我给你补办一个婚礼，你——”
“我说，我们分手。”我打断了她。
“汪敏丽，如果你不爱我，可以直接告诉我，这样总好过我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。我确实争不过洛恒，但你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付出，汪敏丽，你不值得我这些年的爱。”
我苦笑着，打开了她抓住我的手，
眼前变得模糊，胃又在这时开始剧痛。
“你又在闹什么？”汪敏丽皱眉，试图打断我，我轻轻挥了挥手。
“汪敏丽，我不要你了，洛恒不是喜欢你吗？我让给他。”
“我今晚就搬出去，从此以后，你和洛家都与我无关。”
汪敏丽愣了很久，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。
“洛笙，能不能别再胡闹了？我都道歉了，你还想怎样？我是在帮你还债，你懂吗？如果你哥哥这时候出了什么事，你以后能安心吗？”
“帮我还债，还到你们共用一个吸管喝奶茶，还到你们住在一起，是吗？”我轻声问她，突然觉得这个我爱了多年的女孩变得如此陌生。
“我什么时候和他共用吸管，住在一起了？洛笙，别无理取闹了，好吗？你哥哥才吃了药，他经不起再次打击了。如果你之前听叔叔阿姨的，听我的，把肾捐给你哥哥，哪里还有后面这些事？”
汪敏丽正说着，我的手机响了，电话里传来我妈焦急的声音。
“丽丽啊，洛恒在念着你的名字！”
汪敏丽看都没看我一眼，挂断电话后匆匆离开，听着别墅大门关闭的声音，
我慢慢蹲下身，强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，看着手机里洛恒早先发来的照片。
那是一张两人相拥的照片，旁边是奶茶的照片，还有文字：
上面的口红印，刺眼至极。
看，一个不被爱的人，即使在他离开时，
别人都认为他在胡闹，却能被一个不缺爱的人反复伤害。
我从16岁就开始暗恋汪敏丽，
那时候她还是个天真的女孩，给我买男生喜欢的东西，用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我。
但自从听说了洛恒的事，她就变了，
汪家信佛，汪敏丽也善良，从那以后，她总是以洛恒为先，
即使洛恒故意找我麻烦，她也会皱着眉头，手里捻着佛珠，
像我父母那样苦口婆心地让我让着哥哥。
洛恒身体不好，但他可以让汪敏丽陪他去游乐园，
还将游玩的照片发到网上，时间一长，
他和汪敏丽成了粉丝眼中最羡慕的一对。
可我从头到尾，做错了什么呢？
离开汪家的那个晚上，我看了洛恒的朋友圈，
发现他发了一张和汪敏丽十指相扣的照片，还配了文字：
我在好好康复，因为我知道我喜欢的女孩，一直在等我！
下面很多人评论祝福，也有人表示两人很般配。
而我爱的爸爸妈妈，他们在评论区回复：
希望我的好儿子快快康复，康复后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澳龙，去看你最喜欢的大海。
还有我爱了7年的女人，她也在评论区回复：早日康复，我会一直等你。他们甚至知道汪敏丽是我的对象。
我笑了笑，注销了账号，卸载了软件，删掉了洛家和汪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。
我的胃癌终究没有瞒过于怀，
他逼问我才得知真相，捶着墙，肩膀颤抖了很久，
才擦干眼泪转头看着我，
“为什么所有不公平的事都发生在你身上？可你明明是无辜的！”
其实我知道洛恒讨厌我的原因。
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听话乖巧，从未让父母操心，也从未提出过什么要求。
但洛恒当时是怎么说的呢？
他说：“你那副听话的样子真让我恶心，但那又怎样？想到你爱的人在我身边，你是不是恨极了？我就是要让大家讨厌你，我才是洛家最重要的存在！”
事实证明，我争不过洛恒，也无法得到父母的爱。
但我也好奇，好奇我死后，他们会有什么感受？
我的病情日益恶化，于怀不放弃任何希望，带着我四处求医，每天吐出的血越来越多，耳边的嗡鸣声也越来越响。医生无奈地摇头，告诉于怀，我的时间不多了。
我请求于怀带我去看海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。
小时候，我渴望看海，他们却只带洛恒去，对我说：“阿胜，哥哥身体不好，他想看海，下次一定带你去，好吗？”
和汪敏丽在一起时，我也曾希望她能陪我看海，
她却有些责怪地看着我说：“你哥哥身体不舒服，你却想去看海？阿胜，别让家人担心，好吗？”
他们总是用轻描淡写的话语，一次次打击我对自由的向往。
因为他们知道，我最坚强，什么都能承受。
这时，电话响起，我躺在床上无力接听，只能让于怀帮我接。
“阿胜，你在哪里？”电话那头传来汪敏丽焦急的声音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于怀冷冷地问。
“阿胜，我知道你在，别生气了，回来吧。医生说你哥哥因为少了颗肾，身体越来越差了，阿胜——”电话被夺走，妈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，
“洛笙，你就算今天死了，也得来捐肾！他是你哥哥，这是你欠他的！”
“你们疯了吗？捐了肾，阿胜也就少了颗肾，阿胜的身体就不是身体吗？”于怀愤怒地哽咽着。
“于怀，把电话给我。”胃疼得我几乎疯狂，但我只能忍受。
“汪敏丽。”汪敏丽听到我的声音后，短暂地高兴了一下，
“阿胜！你生病了？听起来很虚弱。”
“汪敏丽，就算我死了，你们也要我捐肾给洛恒吗？”
“阿胜，求你了，听话，把肾捐给你哥哥吧？”
“做梦！”我挂断电话，这几句话耗尽了我所有力气。
时间快到了......
我终于看到了海，海水很蓝，沙滩上的人在晒太阳，欢声笑语。
于怀的手机一直在响，他一直在挂断，脸上带着愤怒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他。
于怀张了张嘴，沉默了很久，“是你爸打的电话。”
我无言，接过手机。
“洛笙，医院生死未卜，你却在外面玩得开心，你有没有羞耻心和孝心？你哥哥需要肾源，你是他亲弟弟，给我滚过来捐肾！”
我看着眼前的海，看着自由飞翔的海鸥，沉默了很久，突然觉得好像放下了什么。
“好，我捐。”
“阿胜，你疯了吗？”于怀红着眼骂我。
“你早点这样懂事不就好了？”爸爸听到我同意捐肾后，语气也缓和了一些，
“医院，等你给哥哥捐了肾，以后你可以陪他一起看海，你们也可以回到以前要好的时候，这样不好吗？”
我没有回应，挂断电话，
一股腥甜涌上喉咙，血染红了我全身，眼前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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